2021年,对于上海而言,是一个特殊的时点。疫情之下,传统的优势领域不同程度地受到冲击,如何寻找新的机遇?大变局下,上海如何掌握发展的主动权?这样的背景下,强化科创策源功能被郑重提出,并写入了上海的“十四五”规划。那么,打造科创策源地,究竟该从何入手,上海的优势和短板又在哪里?
从“跟随”到“引领” 基础研究是“源头”
基础研究是整个科学体系的源头,是所有技术问题的总机关。如果用“1到100”来比喻科学技术的应用,那么从“0到1”则是最为关键的基础研究。
刚刚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以及全国科技工作会议都一再强调,加强基础研究的重要性。而上海已经迈开了步伐,近年来,在嫦娥五号、北斗导航、“华龙一号”等国之重器中,都有“上海制造”的身影。除此之外,上海布局建设的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已达14个,也将为基础研究提供有力支撑。
不过,对标世界顶级水平,上海在基础研究方面仍然存在短板,特别一些短期内看不到前景的纯基础研究少有人问津,关键机制与基础研究规律匹配度不够等问题亟待解决。
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常务副校长金力表示,基础研究相对薄弱在中国是一个普遍问题,“因为中国主要是发展经济,而发展经济的模式主要是跟随”。金力认为,中国要成为强国,必须要有引领的能力,在科技领域的表现就是要加强从“0到1”的基础研究,产生自己在科技领域的“源头”。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研究员褚君浩补充道,所谓从“0到1”就是要有自己的原始创新,有自己发现的基础规律,否则就只能跟随在别人后面。“半导体、集成电路、手机,这些源头都是量子力学,但是当初搞量子力学的人并不知道,这项研究后来可以派这样的用处”,褚君浩强调,加强基础研究,就是要让更多的原创诞生在中国、诞生在上海。
优化人才政策 为科研“松绑”赋能
搞好基础研究,离不开人。如何激发科研人员的创新潜能至关重要,随着上海"科改25条"的出台,上海量子科学研究中心、上海期智研究院、上海清华国际创新中心等近10家新型研发机构相继成立。它们在体制机制上突破传统束缚,试点“三不一综合”,即不定行政级别、不定编制、不受岗位设置和工资总额限制、实行综合预算管理,赋予研发机构充分的自主权。
上海张江科创园
金力认为,很多世界一流大学具有浓厚的创新文化,这种创新、容错的文化氛围很重要,它可以激发科研人员的创新想法,并对真正原创成果的产生提供宽厚的环境。
对此,褚君浩表示赞同,他表示,目前国内对科研人员的评价机制大多是“计工分”的方式,也就是你做了多少项目、发了多少文章,然后折合成绩效。但是科学研究,尤其是基础研究,需要的是长期的思考,很难“斤斤计较”。褚君浩提倡采用一种较为模糊的人才评价界定机制,给从事基础研究的科研人员一个相对宽松包容的工作环境。
而对于科研经费的申请与使用,褚君浩也建议能够出台更灵活的支持机制。“为了寻求稳定的支持,目前科研人员需要花好多精力去写报告、去申请经费”。褚君浩建议,如果某个单位、某个实验室确定从事基础研究,希望能给予其稳定的投入,这样科研人员也不需要额外把精力花费在申请经费的事情上,可以沉下心来做研究。
产学研深度融合 打通“最后一公里”
企业处于生产经营的第一线、市场竞争的主战场,直接面对国内国际市场的各种风险挑战,也善于找准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相对接的基础研究方向。如何让基础研究和产业结合起来,打通成果转化的“最后一公里”,这一难题已经困扰学界多年。
褚君浩表示,一个非常高效的产学研结合机制,需要具备两方面因素。一方面,高校、研究所要善于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推广出去,让更多的人理解它的价值。另一方面,产业界也需要去关心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现在有个倾向是,产业界希望科研机构把东西完全做好了之后放到台面上,然后我再去和你结合,帮你投资生产更多的相关产品。而在前期、处于研究阶段的时候,产业界却不愿意先期投入,这就造成了脱节”。
“这需要参与方都向前一步”,金力表示,复旦大学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孵化”,也就是一个新研究初步产生后,能不能最终应用,需要在过程中先进行一个“中试”。而这个“中试”环节,就可以和企业合作,建立一些产业研究院,让高校和企业提前联动起来,以便后期能够形成更好的衔接。
注重原创、强化策源,“上海目前是前有标兵,后有追兵”,金力表示,北京、广东等地近年来对基础研究的投入日益增长,上海要成为真正的科创策源地还需要不断地投入,“经济上可能短期看不到回报,但从长远来看,上海在全球的创新地位会得到极大提升”,金力说。
(看看新闻Knews编辑 李丹 杨臻 董亚欢 郝苗苗 毕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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