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天盖的薄被,还有等到天气更冷时需要的被褥,都替他洗干净整理好了,可以直接带去学校了。”在祖孙三人共同居住的这间卧室里,朱阿婆正忙着为“宝宝”朱军龙准备要带去学校的行李。
奶奶整理行李
18岁的朱军龙考上大学了,即将成为上海建桥学院职业技术学院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的新生。他要离开奶奶开始集体生活,而上学所需的行李,依然是由朱阿婆一手操办。
祖孙看毕业证
2000年8月8日,在上海阿婆朱水宝的印象里,是个比今年夏天都还要炎热几分的日子。清晨五点多,在去市场买菜的路上,走在最后面的朱阿婆发现了一个在草丛中小声哭泣的婴儿。善良的朱阿婆将当时已经气若游丝的孩子抱回了家,并给这个小婴儿取了一个响亮的中国名字:朱军龙。
“当时反反复复洗了好几回,才发现他是皮肤黑,不是脏。”
婴儿照
为了将小朱军龙抚养成人,并且能够像其他的中国孩子一样正常受教育,朱阿婆可没少操心。由于朱军龙的国籍无法确定,朱阿婆家又不符合收养条件,朱军龙的户口迟迟没有着落。朱阿婆没有放弃,一直在为小朱军龙的入学问题四处奔波。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虽然磕磕绊绊,但很多人都被阿婆的执着所感动,给小军龙入学开了绿灯。阿婆和小军龙的“祖孙情”多次被媒体报道,北蔡镇、甚至浦东新区的相关主管部门也了解了这个特殊的家庭。2014年,朱军龙终于办理了上海户口。
祖孙合照
“宝宝是个比较有主见的孩子,包括上大学这件事,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计算机应用技术,因为喜欢。”谈到孙子考上大学这件事,阿婆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朱军龙已然是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了,可阿婆对他的爱称还是没变。18年了,那个竹篮里的小生命总算平安长大了。而对于这个孙子,阿婆几乎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感情。
一边细细翻看着朱军龙从小到大的相片,74岁的朱阿婆碎碎念道:“这是宝宝第一次离开家啊。他说开学之后每周要回来看我两次,我觉得没必要总是花时间回来看望,不如把时间多花在学习和功课上,有他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老照片已然起边泛黄,朱阿婆却百看不厌。
自称是200斤“肥宅”的朱军龙,正在享受暑假的最后时光。高考之后的这个暑假,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玩得最疯的。朱军龙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打游戏,用一口流利的上海话指挥网上队友跑位。他喜欢玩类似英雄联盟这些时下热门的网游,和他一起组队的,是几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生,多数跟他从小就认识了。对于开学以后的生活,朱军龙的态度很佛系,表示除了希望自己能学好这个专业以外,其他平平淡淡就好。
说起报考计算机系的理由,朱军龙回答道:“因为当时只能选两个专业,另一个是电商,学费比较贵,一部分也是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条件。”刚成年的朱军龙已经比较懂事了。
“对大学的一个顾虑就是,我比较担心自己可能会不太适应和好几个陌生室友共处一室。”没有离开过家,又自认为“很宅”,朱军龙坦言对集体生活有点忐忑又有点“小激动”。
8月31日上午10点,爸爸开车来接他去学校。临行时,奶奶颤巍巍地倚在车窗前,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好几句。
朱军龙的新宿舍位于偏远的学校南区。他的室友告诉记者,第一眼看到朱军龙,就觉得眼熟,“在手机上查了一下,确认他就是那个人,以前看到过”。
去食堂的路上,面对一路上同学们的频频回头和好奇的目光,朱军龙忍不住向看看新闻Knews记者吐槽:“其实我不太希望受到周围人们的太多关注,在这个新环境下也是这样。太多的目光聚集让我感到压力很大,也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在看看新闻Knews记者与朱军龙相处的短短两天内,不难看出,这个零零后“黑小囡”身上似乎承载着一些超乎于这个年龄段的东西。一段超越血缘的亲情,让朱阿婆和朱军龙这对祖孙多年来受到了媒体和公众的持续关注,或多或少地必然对他们的生活注入一些影响。
好在对于朱军龙来说,这段祖孙情教给他的,更多的是感恩:“奶奶对我的影响真的蛮大的,现在的自己算是一个乐于助人、有求必应的人吧,我会因为奶奶对我的教育,去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
奶奶告诉了记者她最大的心愿,她说,这个愿望还没跟宝宝说过呢。
“最大心愿就是抱重孙,我最好就是要看到他结婚,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看看新闻Knews记者:朱晓荣 实习记者 陈和乾 施明辰 编辑: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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