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台湾鹿港妈祖庙,是来自罗大佑的“鹿港小镇”。在罗大佑苍凉略带悲哀的歌声中,知道了鹿港的妈祖庙,知道了妈祖庙对鹿港人的生命意义。而真正到了鹿港,才知道了鹿港妈祖在台湾妈祖中的地位,对罗大佑们回不到文化原乡的痛苦有了更深的理解。
鹿港有两座供奉妈祖的天后宫,一座是当年“林爽文事件”后由乾隆皇帝敕建的。巍峨的大门及门前威严的下马碑,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这座妈祖庙因建的稍晚,人们俗称“新祖宫”。而相对“新祖宫”的“旧祖宫”,则在北面不远处的街上。这里供奉着1683年施琅统一台湾时从湄洲岛妈祖祖庙请来的开基妈祖像。
1683年施琅大军前往台湾,为祈祷水军顺利,遂派专人赴湄洲奉请这尊开基妈祖像随军出征。统一台湾后,台湾民众请求这尊湄洲妈祖留台,以护台湾人民。为抚民心,施琅将这尊湄洲妈祖奉入鹿港天后宫供奉。据传,当年湄洲祖庙共有两尊开基神像,一尊供于正殿,一尊奉于“朝天阁”。当年施琅奉请的就是奉于“朝天阁”的妈祖神像,鹿港民众亲切地称她为“湄洲妈”。据说这湄洲妈非常灵验,有求必验,香火鼎盛。也因此,鹿港天后宫成为全台妈祖的祖庙,与台南大天后宫、北港朝天宫、新港奉天宫并称为台湾“四大妈祖”。
妈祖回娘家,是妈祖信仰者特有的节庆。每年三月妈祖生日,全台70多座由鹿港天后宫分灵而去的妈祖神像齐聚鹿港“旧祖宫”朝谒祖庙。其时,鹿港万人空巷,人们踩高跷,斗阵头,港城沉浸在节日氛围之中。2008年,湄洲岛祖庙举办“天下妈祖回娘家”活动,鹿港湄洲妈在暌违191年后,又一次回到祖庙。最近,湄洲岛祖庙为“朝天阁”雕刻世界上最大的红木妈祖像,就是以鹿港湄洲妈的脸部形象为版本。
妈祖回娘家,所体现的是两岸人民对妈祖文化的认同,是两岸妈祖文化的血脉连结。然而,这种共同的历史文化,正在受到危险的挑战。
最近,台湾当局教育部门正在对台湾的历史课纲进行改造。这次课纲改造,台湾中学的历史课程将以所谓“台湾历史”为教学主体,将中国历史并入“东亚史”,赤裸裸地在中学历史教育中,将两岸关系变为台湾与东亚国家的关系。这是台湾当局继李登辉时代以《认知台湾》为中学历史教学课本开始,及陈水扁将《台湾史》单列成册与《中国史》并列的“文化台独”教育以来,当局最彻底的一次“文化台独”,以培养台湾青少年学生的“天然独”基因。
只是,割断了两岸的历史、文化连接,台湾的历史、文化还有来处吗?就像这鹿港湄洲妈祖,没有了妈祖的历史故事、没有了施琅统一台湾的史实,她怎能回得湄洲岛祖庙?抽离她肩负的两岸文化连接,即使回到湄洲岛祖庙,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正如一位民进党政治人物所说的“台湾妈祖就是台湾妈祖”,他们要的正是鹿港湄洲妈祖及全台的妈祖都回不了湄洲岛祖庙,让台湾民众的妈祖信仰为他们的“台独”服务。
妈祖在台湾有着广泛的信众。以大甲妈祖巡游台湾为标志,在台湾形成“三月疯妈祖”的隆重热烈民俗活动。这种以两岸历史文化连接为血液的民间信仰,早已深入台湾民众生活中,它的内涵是可以任意改造的吗?
罗大佑的“鹿港小镇”,表现的是现代社会飞速发展,人们对心灵家乡的依恋。这种台湾民众上世纪就体会出的文化觉醒,正在世界各地飞速迈向现代化进程中发展着,引导着人们回顾身后的文化之根,回家之路。
如果说罗大佑心中的“子子孙孙永保佑,世世代代传香火”的文化原乡是因为社会现代化而阻断的,是社会发展特定阶段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因篡改历史,割断两岸历史文化连接而阻断妈祖回娘家之路的,却是“台独”的罪恶之手。其实,妈祖的湄洲岛祖庙,不也正是台湾人民的心灵原乡吗?民进党的“文化台独”操作或许一时能得逞,但我更相信台湾人民的文化基因终有一天会觉醒。
鹿港的湄洲妈,要常回娘家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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