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
这些年,面对媒体镜头,林奕华总是很随意,却有一种林奕华专属icon的感觉,一双圆边框眼镜,一双穿了N年的纽百伦的灰色旧跑鞋,还有标志性的童花头,这幅学生打扮让50多岁的林奕华看起来很减龄,他从来没有艺术家的架子,在演讲现场总是妙语连珠,尽管林奕华的戏剧实践在很多人看来总是很先锋。这次,林奕华来到上海文化广场宣传11月11日上演的舞台剧新作《心之侦探》,依然是幽默风趣,台风亲切。
林奕华在文化广场宣传舞台剧新作《心之侦探》
“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关于‘成长的困难’。我做了总共有56部作品,但是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他们都是一部作品,因为作者就是我。所以我,就是这个作品。”
【视频】“非常林奕华”25周年自述
林奕华与国内戏剧舞台的初识,缘于早年几部有明星出演的重要作品《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红娘的异想世界之在西厢》等等。从2007年《半生缘》去北京演出,林奕华的戏进入内地观众的视野其实只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在这十年发生的变化,不管是林奕华作品的观众数量,还是观众性质,甚至整个华人社会乃至整个世界的变化,却是非常大的。
张艾嘉出演《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
刘若英出演《红娘的异想世界之在西厢》
“可能要等到某一年某一天,我们才可以把这五十几个、六十几个戏剧作品,我也不知道最后是多少个,做出一个比较完整的链接,就好像一棵树,我们把它切出来就能看到他的年轮是怎样。”
《心之侦探》是非常林奕华25年创作中的第56部原创作品,也是“生命三部曲”的第二部。相较以往作品,《心之侦探》可能是林奕华迄今为止最不同的。他走出以往诘问“自我”的方式,将关注点延伸到“人与人”之间的疑问。林奕华这样评价《心之侦探》:“福尔摩斯和他的粉丝兼死敌莫瑞亚提,他们的关系是对有限生命和精神不朽的辩证。人人终有一死,而能令我们庆幸曾经生存于世的人生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有成名,却又无须拥有经历?”
《心之侦探》剧照
《心之侦探》从在咖啡店里向店员寻找莫瑞亚提开始:有没有莫瑞亚提公仔,有没有莫瑞亚提香烟,有没有莫瑞亚提的任何东西,在寻找未果的时候这个缺位的顾客开始疯狂,场面越来越紧张也显得荒诞,最终以“我就是莫瑞亚提,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为高潮,揭开了对“普通人”、普通人与“不普通的他者”、普通人与外界的关系的诘问。
【视频】《心之侦探》纯画面版本
作品借九个福尔摩斯探案中的人物的心结,重新创作出九件“人生奇案”: 观点被偷走的教授、只想要答案的K歌者、吸睛的新闻女主播、不相信认真但渴望被认真对待的节目主持人、强装会保护主人的宠物、爱看偶像剧的配角、一直被挑战的趋势论坛达人、婚礼上被抢走焦点的新娘子、只想宅在家里的政府官员……他们在热闹的场合或拥有被热闹的身份,但他们都显得“孤独”。这“孤孤”源于“失去”: 如幸福被挟持、幸福被绑架、幸福被勒索、幸福被偷窃、幸福被嫁祸、幸福被谋杀,剧中这些经常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失去”,将一步一桩,被福尔摩斯侦破,而破案的方法,叫“哲学”。
《心之侦探》剧照
在林奕华看来,“哲学”,就是哲学家帮自己、他人觅得“幸福”的锁匙。当世人以“我要幸福”为前提,渐渐在语言、思想、行动、心态的暗示下坠入自设的网罗,哲学家,就是以理清个中逻辑的盲点、误点,把在生命历程中迷路的那颗心带回与我们重遇的路上。
《心之侦探》剧照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做福尔摩斯,为什么要做《心之侦探》,内心的召唤是很难解释的。为什么人现在会变得越来越冷漠?大家为什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很被动?比如说手机,到底是我们在看手机,还是手机在看我们?到底是我们在手机资讯当中得到一些力量,还是我们在寻找这些力量的时候其实已经失去了他们。我们对自己的存在,可以有怎么样的一种掌握呢?掌握和控制的分别又在哪里?我觉得这些都是我们常常在问的问题,只不过有可能我们不会很清晰的把它变成一个句子,最后加上一个问号。我们可能都有这种问号,也有可能我们连这个问号都没有。所以在‘有’和‘没有’之间,我们应该如何选择?我们如何才能再往前走一步,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身份,或者是生命的一步路。”
《心之侦探》剧照
而《心之侦探》的终极谜团并不在于获得通往幸福之路的方法,而是——普通人与不是普通人的人,哪一个才真的“孤独”?是普通令人自觉存在感薄弱?是不普通令人自觉没有归属?存在感薄弱和没有归属哪一个更虚无?是消除“孤独”所以杀了“幸福”,抑或是追求“幸福”的不可能成就了“孤独”?它们为什么不是一体两面? 林奕华的戏剧最喜欢与观众探讨心灵层面的哲学命题,这一命题也恰恰是区分林奕华戏剧观众的分水岭。“观众会想,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或者是‘我看不懂’。但是这个所谓的‘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或是‘我看不懂’,恰恰就是当你开始思考的那个moment。所以我有很多的作品,其实都是希望观众能用眼睛来思考的。”
《心之侦探》剧照
这些年,林奕华的戏剧实践一直在坚持一种不管不顾的自我表达。“每一场演出结束,观众给我们掌声的时候,大概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恰恰跟这个热闹最相反,它是最孤独的时候。如果我为了追求掌声去做戏的话,那就糟糕了。因为我可能已经把掌声当成了一种套路,我会希望它都会发生,那么,作品的灵魂就不会在作品本身,而在我的欲望本身了。所以当我听到那些掌声的时候,我知道那会过去的,这种自知自觉,对我来讲其实就是一种心境。”
(编辑:胡琰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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