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是元宵节,阿拉就来讲一讲汤团。
上海人许多祖籍宁波,宁波汤团也就成了上海人的首选。宁波话“呱啦松脆”,汤团却是又糯又甜。
汤团的花样经
上海人为了把汤团吃出味道,吃出花头,又变出了很多“花样经”:放黑洋酥、豆沙做成甜的,放鲜肉呢,就做成咸的,到底哪一种味道更好吃,更加正宗呢?汤团的甜咸之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估计以后还会继续。
实际上,黑洋酥汤团不能多吃,为什么?里面是生的,生猪油呀,吃多了要滑肠,拉肚子的;但是,豆沙的可以吃,因为豆沙是炒熟的。
小辰光帮姆妈“裹汤团”,一边包一边偷吃,吃到后来,糯米皮子还有,豆沙伐够了,难么只好伐放馅子——这就是上海滩“最有名”的汤团,“空心汤团”!
空心汤团
上海人习惯把“不能兑现的承诺”,称作是“空心汤团”。
但是,“空心汤团”也有好吃的,把芯子去掉,直接拿糯米粉搓一搓,这就成了上海点心中的另外一块招牌,小圆子。如果放上点酒酿,飘着酒香味的汤,甜津津的小圆子,实在是老上海没法抗拒的好味道——一把糯米,在上海人的手里,就这样变成了一道,让人牵肠挂肚的点心。
老早底,上海滩最好吃的酒酿圆子在哪里?西藏路靠近金陵路,离大世界不远,老上海侪晓得这地方,这家人家门面小的很,店堂非常深。做过酒酿圆子的朋友侪晓得,酒酿是最有讲究的,烧过头了,烂得就像粥一样。但是,这家人家做的酒酿圆子,酒酿的米不烂,一粒粒非常清爽,而且甜味够,不会酸。
芯子里厢翻花头也好,汤里厢翻花头也好,都是为了让汤团更加好吃,更加好看。但实际上,影响汤团味道的还有一个关键,是汤团的皮。
汤团皮有讲究
宁波汤团的皮都是用水磨糯米做的,相当费功夫,而且,磨糯米的磨子是稀罕货,至少寻常人家家里很难找到,往往一条弄堂里厢只有一两家人家有,大家都是互相借来借去,排队磨糯米粉,成了每到过年,约定俗成的事情。
宁波人磨糯米粉还有讲究了,一般都在立春前面要磨好的,为什么?立春之前的水叫“腊水”,腊月的水,比较冷;过了立春,这水里面的微生物就多了,会让这水“养”不了糯米粉;如果碰到立春在春节前的,宁波人就会储上一大缸立春前的水,作春节期间保存糯米粉、豆腐时换水之用——侬看看,阿拉宁波人不仅是音乐家,还是科学家咧!
记得小时候,每到腊月廿几,我家的小石磨就会转个不停,外公会将浸透了的糯米,一勺一勺送进上方磨盘的小眼里,磨盘下面便会流出白色的水磨粉——整个过程绝对好叫“慢条斯理”。
糯米粉磨的好,皮子就好,烧的时候火候掌握好,这圆子的口感就特别的“糯”。上海人非常很讲究“糯”这种口感的,走遍全中国恐怕也没有上海人这样,对“糯”有那么多的挑剔。北方人最多要求“软”,但是,这个“软”跟“糯”,在程度上差距还是很大的。
相比宁波汤团,上海本地人的圆子,虽然没那么有名,但是分量十足,如果宁波汤团显得娇小玲珑,像穿着旗袍的女子;那么,本地圆子每一只比乒乓球还大,几倍于宁波汤团——“一只管饱”!
本地圆子的皮十分糯软,有粘性,吃时可拉出一段丝缕来。馅有青菜肉末、枣泥、豆沙等。青菜肉末馅颜色碧绿生青,青菜的清爽和肉末的肥瘦相得益彰,味道鲜美。枣泥有一泡油水,趁热咬开时要烫嘴,味道甜而香。豆沙有用蚕豆做成的,比起赤豆,淡淡的青色,美丽悦目,别具一格。
如今,在普陀、长宁的偏远地区,有一些动迁出来的本地人家,还会自己裹本地圆子。上海本地人娶媳、嫁女,酒席间总要吃圆子,象征吉祥美满。过去也总能看到,在宽敞的院子里,一群年老妇女,头戴蓝布巾,三四个团团坐着,中间是直径一米多的圆匾,一边孵着太阳,一边揉搓着圆子,再聊聊家常,不一会儿,匾中的圆子便排成一行行一列列了。
想要在店家吃到本地汤团,大约只能奔浦东和七宝地区了。浦东人自称“大佬官”,派头大,做圆子也是大手笔,三四把糯米粉佐以一大勺米粥来和面,馅料大多是菜肉的,荠菜肉馅的最好吃,一甜一咸,寓意甜咸皆备,太太平平。
如今不同了,很少有人家会自己裹汤团,多数是买速冻的,艳丽的塑料包,装着十颗八颗汤团,长相一模一样,“工业化”的规整,少了手工的温情。个头要比小时候家里的大,一口咬下去,内馅略带干涩,也就是吃个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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