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由香港导演楚原执导的《三少爷的剑》,成为当年扮演“三少爷”的尔冬升的成名之作。40年后,以导演身份重拍此片,尔冬升说“想拍出古龙先生心中江湖的模样”,并且庆幸能与“徐怪侠”徐克合作。
可以说,“古龙原著+徐克监制+尔冬升执导”这样的组合本身很有看头。但是,最终呈现的效果却很是一般。让人不禁感慨,在当下大小荧幕都充斥这玄幻题材的市场里,武侠的没落是大势所趋,不可遏止。
武侠没落三大原由:
社会结构单一、作家想象力匮乏、大众审美变迁
武侠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属于国产电影中较为早期的流行做法。上世纪20年代,明星影片公司根据平江不肖生所著《江湖奇侠传》改编摄制的《火烧红莲寺》,是中国第一部武侠电影,自此电影市场群起效仿。
到了上世纪60、70年代,武侠片迎来了新的时代。1965年,邵氏公司老板邵逸夫厌烦于泛滥老土的武打片,决定开辟新类型。在此期间,由张彻执导并联合倪匡编剧的《独臂刀》成为第一部票房超过百万的影片。
进入90年代,香港影坛迎来了胡金铨担任总导演的《笑傲江湖》系列,随后徐克推出的林青霞的东方不败形象也深入人心。这个时期是武侠电影走向新武侠电影创作的关键节点。
后来因为录像带的出现和普及,武侠电影和原著小说的影响进一步扩大。金庸日益成为内地读者最为熟悉的当代武侠小说作家之一。而古龙的作品则被改编得更多。
从1965年改编自《剑毒梅香》的《千手神拳》上映开始,整个70-90年代古龙的作品被改编成200多部电影。不过,这一段时期的电影改编呈现大刀阔斧、大开大合的气象,大都具有电影创作者自己的风格,原著小说反而被弱化,主要以提供故事情节和人物为主。
不管怎样,到了90年代武侠片迎来了“黄金时代”。
细心的观众应该可以发现,近年来执着于做武侠类型电影的人皆是老一拨的那批人。显有新人加入,新人都扎堆在了架空世界的玄幻题材中。中国武侠片在《卧虎藏龙》、《英雄》、《十面埋伏》之后,也鲜有大规模打入国际市场的影片。2011年,中国市场一共有18部国产电影票房过亿元,其中武侠电影有9部。而2016年截至目前,票房过亿的武侠电影只有《叶问3》和《卧虎藏龙2:青冥宝剑》两部。
《一代宗师》编辑、《师父》导演徐皓峰曾经表示,武侠电影的根源是武侠小说,港台的新派武侠小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没落,大陆的武侠小说处在边缘化的状态。他认为,要保住武侠这个类型,必须要有独到的故事,最初武侠小说吸引观众是靠描写社会阶层的丰富性,这种东方的通俗文学涵盖了皇帝、贵族、平民百姓、流氓等多个阶层。但近几十年来,中国的社会结构单一,作家想象力匮乏,作品不关照现实,相关文学鲜有发展。
另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观众变了,时代的审美变了。如果说过去黄金时代的武侠电影是主流电影,那么现在则是更加小众的影迷电影。
故事偏后现代表达,尔冬升在致敬邵氏
在豆瓣上,《三少爷的剑》收获了不少劣评:诗化的台词叫人出戏、主角太过痛苦、氛围刻意悲凉。
坦白说,电影当中,何润东演绎的十三燕还是相当有魅力的,也因为有了他的加入,之前他过多电视剧形象的深入人心。《三少爷的剑》在品相上也多了几分电视剧的模样。另外,他的妆容实在是不敢认同,满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图案让人无法接受。
至于林更新的部分,据说尔冬升启用林更新是因其在横店时有多人引荐才有了如今林更新版的“三少爷”。当然,徐克的监制下,林更新前来加盟定是有优势的,之前《智取威虎山》时的优异表现令人难忘。蒋梦婕作为故事中重要的女主角之一,其演绎的功力上还是略显单薄的,之前在《红楼梦》的角色林黛玉之后,七年之后被尔冬升启用,但是没有多方锻炼下的她,在《三少爷的剑》中表现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导演尔冬升曾经凭借《新不了情》、《旺角黑夜》多次捧起香港金像奖,多年来都是香港电影圈的领军人物。但这次拍《三少爷的剑》,他却自称像是参加了一次“大师班”,“没有徐克导演,这部戏拍不成。”徐克的电影天马行空,而尔冬升则擅长捕捉小人物的情感,两个人的风格可以说大相径庭。尔冬升笑称,当两个人合作的消息曝光后,香港电影圈很多人都说,“完蛋了,他们俩一定要吵架”,结果也没吵起来。
尔冬升坦言,如果让徐克写台词,一定更有古龙风范,而自己则是尽量把台词写得更符合人性,让现代观众更容易接受,“我觉得是他将就我,因为他没有太动我的故事。”尔冬升负责内容,徐克就负责技术,两人完美互补。“我对特技是一点不懂的,我在家连音响线都不会插,所以这部戏他全程在技术上把控。”
看完电影之后,给古龙迷的友人短信告知时,留言为“写意派”,故事属于后现代表达,更像是尔冬升在致敬邵氏,致敬青春,完成夙愿。没有了过去旧版电影中“人在江湖,身不由主”的表达,更多的是在于表现林更新饰演的三少爷如何追寻“桃花源”式的生活,而偏偏命运弄人。翻拍电影总免不了“狗尾续貂”的评价,《三少爷的剑》也是,目前来看好评不多。因为古龙的原著只是落于文字,因而科技发展,新版《三少爷的剑》在技术部分不可挑剔,只是故事的部分,大约无论怎么改编如何还原,也找不回文字世界里、那个年代的古龙风采。
如果你是古龙,无论那般模样,你的选择大约不会随便着时代没落、审美变迁等一切外界因素改变内心的选择。
(编辑:施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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