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诵读文字)
一、《雾都孤儿》选段:
奥立弗十分清楚地知道:他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他的书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甜蜜的空气在窗外的蔓生植物丛中流动。然而他却睡着了。倏忽间,景象突然改变;空气闷得使人感到窒息;他怀着强烈的恐惧以为自己又到了老犹太的家里。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家伙坐在角落里他的老地方,指着奥立弗向另一个侧着脸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耳语。
“嘘,亲爱的!”奥立弗仿佛听见老犹太在说。“果然是他,没错。我们走吧。”
“当然是他!”另一个人好像在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弄错?即使一群魔鬼化成和他一样的形状,而他站在他们中间,我也能凭某种感觉把他认出来。即使你把他埋在五十英尺深的地下,你如果带我从他的坟墓上走过,哪怕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我也能知道他被葬在那里;准没错!”
那人说这话时好像怀着刻骨的仇恨,竟使奥立弗蓦地惊醒,从座位上跳起来。
天哪!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的血往上涌得心口作痛?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既不能开口,又不能动弹?原来老犹太站在那里!就在他面前的窗外,跟他挨得这样近,奥立弗在吓得向后退缩之前几乎能碰到他。老犹太的眼睛向室内张望,跟奥立弗的目光相遇。老犹太旁边有一张凶相毕露的面孔由于愤怒或恐惧(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变得煞白;他正是在客店院子里同奥立弗相撞的那个人!
这现象在他眼前可说是一晃而过,一瞬即逝,一闪旋灭;接着这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但他们已认出了奥立弗,奥立弗也认出了他们。他们的相貌牢牢地印在他的记忆里,就好比深深地刻在石头上、从他出生以来就放在他面前一样。有一刹那工夫他站在那里发呆,接着从窗口跳到花园里大声呼救。
二、《远大前程》选段
“小时候我真是个古怪的东西,那天你们两个打架,我就躲在一旁看着;不但看了,而且看得高兴极了。”
“那一次你还给了我重赏呢。”
她显出一副早已淡忘的神态,漫不经心地答道:“真有这回事吗?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非常讨厌你那位对手,因为他们把他带到这里来和我纠缠不休,我很生气。”
“他现在和我是好朋友了。”
“是吗?我好像记得你拜了他父亲做老师,是不是?”
“是的。”
我这一声“是的”,回答得很勉强,因为这完全像一个小孩子的口吻——她把我当小孩子看待,难道还不够我受么?艾丝黛拉说:“你既然交了好运,有了大好前程,你结交的朋友当然也两样喽。”
我答道:“这是人之常情。”
她一副傲然的口气,接口说:“也是势所必然。从前配和你做朋友的,现在你不能再去和他们做朋友啦。”
凭良心说,我到得这里以后,是否还有一丝半点兴致去看乔,实在很成问题;即使还剩得有一丝半点兴致,听了她这句话,也都一阵风吹得不见影儿了。
艾丝黛拉说:“那时候你还不知道马上就要交好运吧?”说着,轻轻一挥手,表示她说的是我们打架的那时候。
“半点儿也不知道。”
花园里荆蔓丛生,行走不便,只得兜了两三个圈子便往外头走,来到酒坊院子里。我一本正经地指给她看,头一天我来到这里,看见她在什么地方踩着酒桶走;她漫不经心地冷眼望了一下,说道:“是吗?”我又提醒她,当时她是从什么地方出来递酒肉给我的,她说:“不记得了。”我说,“你可记得你还叫我哭了一场呢?”她还是说“不记得”,摇了摇头,只顾四下闲望。说实在话,她那一声声不记得,她那种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气得我在心里暗暗哭了——而且哭得比哪一次都伤心。
三、《双城记》选段:
那是最昌明的时世,那是最衰微的时世;那是睿智开化的岁月,那是混沌蒙昧的岁月;那是信仰笃诚的年代,那是疑云重重的年代;那是阳光灿烂的季节,那是长夜晦暗的季节;那是欣欣向荣的春天,那是死气沉沉的冬天;我们眼前无所不有,我们眼前一无所有;我们都径直奔向天堂,我们都径直奔向另一条路——简而言之,那个时代同现今这个时代竟然如此惟妙惟肖,就连它那叫嚷得最凶的权威人士当中,有些也坚持认为,不管它是好是坏,都只能用“最”字来表示它的程度。
那时候,英国的宝座上坐的是一位地阁方圆的国王和一位容颜欠佳的王后;法国的宝座上坐的是一位地阁方圆的国王和一位容颜姣好的王后。在这两个国家那些享有高官厚禄的肉食者们看来,有一点比水晶还要明澈透亮,那就是江山永固,国运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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